扁鹊,勃海郡人,家住郑国,姓秦,名越。少时,当人家旅馆的主管人。有个旅客长桑君,十余年住在他那里。只有扁鹊看他与众不同,恭敬地接待他;长桑君也知扁鹊是个不平凡的人。一天,长桑君招呼扁鹊屏人密坐,说:“我有秘方,年纪大了,想传授于你,不要泄漏。”他从怀里取出药给扁鹊,说:“用上池水把药冲了喝下,过三十日,就什么都能看见了。”又把秘方书籍给扁鹊,忽然不见了。扁鹊喝过药,能隔墙看见那边的人。给人看病,病人五脏纤维成块之处,全能看清,只是以诊脉为名罢了。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太子属官:“太子何病?全国祈祷求神,把别的事全耽搁了!”属官说:“太子的病,是血气不按正常规律,交叉错杂,不能排泄,外面突然发作,损害内部,正气抵不住邪气,以致阳气缓慢,阴气紧急,所以突然昏厥死去。”扁鹊问:“他死了几时?”回答:“从公鸡啼明到现在。”又问:“收殓了吗?”回答:“没有。”扁鹊说:“我是齐国勃海郡的秦越,听说太子不幸死了,我能让他活转过来。”属官说:“先生这话莫非吹牛骗人?”扁鹊说:“不信你进去看看太子,他耳朵里有响声,鼻孔张得很大,抚摸一下,他的两条大腿到下身还有一点温热呢!”属官把扁鹊的话报告了虢君。虢君听了为之一惊,赶到中阙去接见扁鹊,说:“久仰大名,却没有机会奉谒。先生驾临小国,十分幸运。太子有先生则活,没有先生则死。”话未说完,哀痛得不能克制。扁鹊说:“太子所得之病,叫尸厥。其实没有死。”一面说明病情,一面叫弟子磨针磨石,拣取外三阳、五会的穴位,扎下针。不一会,太子果然醒来。又叫弟子准备五分之熨,用八减之剂和了煮后轮换熨胁下的肋骨,太子能坐起来了。为恢复阴阳的调和,给他汤药吃,两旬就复元了。所以人们都传说:“扁鹊能够把死人治活。”扁鹊入齐,入朝见齐桓侯。扁鹊说:“君侯有病在皮肤肌肉之间,不治将沉重。”桓侯说:“寡人无病。”扁鹊走后,桓侯和左右说:“医生贪图财帛,把无病说成有病,想借此邀功。”过了五天,扁鹊又见桓侯,说:“君侯有病在血脉中,不医要沉重。”桓侯说:“寡人无病!”扁鹊走了,桓侯很不开心。再过五天,扁鹊又见桓侯,说:“君侯有病在肠胃之间,不医将沉重。”桓侯没有理他。再过五天,扁鹊又见桓侯,一言未发,就退走了。桓侯派人追着问他为何如此。扁鹊说:“病在皮肤肌肉之间,汤、熨力可达到;病在血脉,针、石力可达到;病在肠胃,药剂或酒剂力可达到;及至病在骨髓中,即使主管生死的神也无办法。如今病在骨髓,所以不再动问了。”再过五天,桓侯身体不适,知道生病了,派人去找扁鹊,扁鹊已逃走,桓侯于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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