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高断喉(古书情节)

西汉三年，封张耳为赵王。汉五年，张耳死，其子张敖继位为赵王。汉高祖刘邦把大女儿鲁元公主许配张敖做王后。汉七年，高祖从平城回长安，经赵地，张敖早晚侍候，亲奉酒食，毕恭毕敬，按女婿对丈人的礼节行事。但是，高祖不把他放在眼里，旁敲侧击，傲慢轻率，很不礼貌。赵的丞相贯高、赵午一班人，平日讲究气节，劝张敖说：“天下纷乱，豪杰并起，能者先立。今王事高祖甚恭，而高祖无礼，请允许我们替王把他干掉!”张敖咬着指头流出血来，说：“你们怎么这样说话!当初，先人亡国，靠高祖才得以复国，恩德传到子孙，秋毫皆高祖之力。”贯高、赵午等人说：“这是我们的不是了!我王性情忠厚，不肯忘恩背德。我们照理是不能忍受侮辱的，如今恨的是高祖侮辱了我王，所以要杀他，为何要牵连玷污我王呢?假使事情成功，自然归之于我王；事情失败了，一切罪责由我们承担!”汉八年，高祖从东垣回长安，又经过赵地。贯高一班人，在柏人这个地方暗中布置，准备刺杀高祖。高祖来到柏人，忽然灵机一动，问：“这是哪一县?”回答：“柏人。”高祖自言自语：“柏人柏人，受迫于人!”说着不肯停留。汉九年，贯高的仇人向朝廷告密。高祖逮捕张敖，贯高一班人中有十多个人都想自杀，贯高骂道：“我王不知道我们的策划，你们全都死了，谁去证明我王没罪呢!”贯高坐上囚车，和张敖一起到长安。审讯贯高时，他说：“谋反之事，是我们干的，赵王一点不知。”因他不言赵王，就用重刑，遍体鳞伤，但他始终不改口。吕后多次对高祖说：“张敖因鲁元公主，不会谋反的。”高祖大怒，说：“如果张敖做皇帝，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希罕你的女儿吗!”一定要治张敖罪。及至廷尉把审讯贯高的情况上报，高祖说：“是条好汉!私下再问问。”中大夫泄公说：“他是臣的同乡，是赵国讲气节守信用、说一不二的人。”泄公探监，像平日一样的热情，问张敖到底参加阴谋策划没有?贯高说：“难道有谁不爱自己的父母妻子?现在我的三族都被判死刑，难道要用张敖来换我的亲人吗?张敖没有造反，这全是我们干的。”他把经过源源本本地说了，证明了张敖确实不知道。泄公进宫禀告，高祖下令，赦免张敖，又很欣赏贯高为人，叫泄公通知赦免贯高。贯高问：“我王确实被赦免了吗?”泄公说：“确实的。高祖很赞美你，所以也赦免了你。”贯高说：“我所以不死，为的是证明张敖没有造反，现在张敖已被释放，我的责任已尽到了，死而无憾。做臣子的背着篡位谋杀的声名，有何脸面在皇帝手下干事呢!”于是仰头断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