偰维贤,云南姚州人,明穆宗隆庆二年进士,后来在楚中作推官,专管一府刑狱之事。他是色目人,很有吏才,现谈他判的两件案子。一是一个妇人乘骡子回娘家,一天黄昏又从娘家乘骡回去,要渡一条溪流,正好一个狡黠的男子乘驴也来到溪旁,他对妇人说:“你骑的这匹骡子,性情未必驯顺,如果到溪中激流处蹦跳起来,你制服不了,有落水的危险。我的驴十分驯顺,现在让给你乘,我骑骡子,万一蹦跳,我能制伏。到了对面岸上,你再骑骡子,我仍骑驴。这样安全些。”妇人不知是计,相信了他,双方换乘。刚上了岸,那狡黠汉子鞭策骡子飞速跑掉,妇人骑的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妇人只得回到家把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丈夫。丈夫不痛恨这骗子狡黠,反而怀疑妻子有什么勾扯,把妻子鞭打一顿。第二天丈夫告到偰维贤那里,要休妻。偰维贤听了事件原委,一句话也没询问,说:“挑起事端的,是这头驴子,把驴子牵来我制它。”丈夫把驴牵来,偰维贤叫底下人把它拴在廊柱上,不给它喝水也不给他吃草,三天以后把驴放了,叫一个健壮的役卒跟在驴后面,驴跑到了黠汉家里,役卒把黠汉抓获,偰维贤审讯,他承认此事,并在他家找到了骡子,偰把他杖杀了。二是一个人告状,说他哥哥隐匿了祖父和父亲遗留下财产数千金,不在兄弟间均分。偰维贤叫这当弟弟的开具一纸家中遗产的清单,弟弟把清单送来,他就搁置在那里,也不叫哥哥来询问。偰维贤把一个已判了刑在狱中的大盗叫来,秘密地叫他写一纸供状,说弟弟在清单上写的各项金银器财产,都是他盗的,现寄存在哥哥家里。大盗把供状写好交给偰,偰就把哥哥叫来,说有大盗供认把盗来赃物若干都存在你家,你的罪如盗相等,应处死。哥哥说:“大盗所说的那几样东西,我家中诚然都有,但绝不是大盗寄存的,而是我祖父和父亲遗留下来的。”偰维贤问:“你说是遗产,有何凭据?”哥哥说:“两世的分书现在还在,怎么没有凭据?”就把分书拿来请偰查验。偰说:“我也知道这是家中的遗产,那么你为什么不分给你弟弟,想独吞吗?”于是把遗产分成两股,兄弟各得其一。又对哥哥处以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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