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传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一名旉。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晓养性之术,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时人以为仙。沛相陈圭举孝廉,太尉黄琬辟,皆不就。

精于方药,处齐不过数种,心识分铢,不假称量,针灸不过数处。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

佗尝行道,见有病咽塞者,因语之曰:“向来道隅有卖饼人,萍齑甚酸,可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一蛇,乃悬于车而候佗。时佗小儿戏于门中,逆见,自相谓曰:“客车边有物,必是逢我翁也。”及客进,
顾视壁北、悬蛇以十数,乃知其奇。

又有一郡守笃病久,佗以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功。无何弃去,又留书骂之。太守果大怒,令人追杀佗,不及,因瞋恚,吐黑血数升而愈。

又有疾者,诸佗求疗,佗曰:“君病根深,应当剖破腹。然君寿亦不过十年,病不能相杀也。”病者不堪其苦,必欲除之,佗遂下疗,应时愈,十年竟死。

广陵太守陈登,忽患匈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欲成内疽,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再服,须臾,吐出三升许虫,头赤而动,半身犹是生鱼脍,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可救。”登至期疾动,时佗不在,遂死。

曹操闻而召佗,常在左右,操积苦头风眩,佗针,随手而差。

有李将军者,妻病,呼佗视脉。佗曰:“伤身而胎不去。”将军言间实伤身,胎已去矣。佗曰:“案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妻稍差,百余日复动,更呼佗。佗曰:“脉理如前,是两胎。先生者去血多,故后儿不得出也。胎既已死,血脉不复归,必燥著母脊。”乃为下针,并令进汤。妇因欲产而不通。佗曰:“死胎枯燥,势不自生。”使人探之,果得死胎,人形可识,但其色已黑。佗之绝技,皆此类也。

为人性恶,难得意,且耻以医见业,又去家思归,乃就操求还取方,因托妻疾,数期不反。操累书呼之,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事,犹不肯至。操大怒,使人廉之,知妻诈疾,乃收付狱讯,考验首服。荀或请曰:“佗方术实工,人命所悬,宜加全宥。”操不从,竟杀之。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敢受,佗不强与,索火烧之。

初,军吏李成苦咳,昼夜不寐。佗以为肠痈,与散两钱服之,即吐二升脓血,于此渐愈。乃戒之曰:“后十八岁,疾当发动,若不得此药,不可差也。”复分散与之,后五六岁,有里人如成先病,请药甚急,成愍而与之,乃故往谯更从佗求,适值见收,竟不忍言。后十八年,成病发,无药而死。

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准佗疗,多所全济。

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摇则谷气得销,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终不朽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经鸥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阿善针术。凡医咸言背及匈藏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可过四分,而阿针背入一二寸,巨阙匈藏乃五六寸,而病皆廖。河从佗求方可服食益于人者,佗授以漆叶青散:漆叶屑一斗,青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五藏,轻体,使人头不白。阿从其言,寿百余岁。漆叶处所而有。青 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间。

华伦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医学家,所以这篇传记在取材上有独特的视角。它记叙华佗一生的经历相当简略,而用大部分篇幅记叙那些带有传奇色彩的医疗故事。这些故事令人信服地表现了华佗洞察病情的惊人的能力和超人的医疗技术,在古代史传文学的人物画廊中,树立了一个“神医”的形象。作者并没有把这些故事写成简单记录,而是采用了许多虽出人意外但真实可信的情节和细节,从而增强了文章的形象性和文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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