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损枝,膏腴害骨(原文及赏析)

刘勰在《文心雕龙·诠赋》中剖析赋作创作中形式主义流弊的一种形象比喻。

文学作品应追求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就像一枝花,枝壮花才繁,如果不顾枝条而过于追求花朵繁茂,枝条反而受到损害,伤了“根本”,花徒然繁富也容易枯萎凋落。赋作中过分追求形式,“采滥辞诡,则心理愈翳。”(《文心雕龙·情采》)辞藻掩盖了情理,形式损害了内容,那么这种辞藻乃至形式还有什么意义呢?文学作品又像一个人,要有骨骼来支撑他的肉体,要是浑身的脂肪过于肥厚,就有累于骨力的健壮,骨架柔弱便失去风姿秀气,光显示白胖胖的脂肪能有什么风度?赋作若过分崇尚藻饰、对偶、声律等形式,势必造成“繁采寡情,味之必厌”。(同上)

刘勰看重“枝”和“骨”,完全是针对齐梁以来赋作文辞繁滥、片面追求形式的时弊。他追求的是花繁荣而枝壮茂,膏丰满而骨刚健。在赋作中最好能达到“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文心雕龙·诠赋》),把内容和形式尽可能地完美结合起来。如果达不到这个高标准,要以内容为主,形式为次,他在《风骨》篇中讲:“夫翚翟备色,而翾翥百步,肌丰而力沉也。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

文章才力,有似于此。

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采胜骨者,如雉,飞不过百步,此为鸟禽中的下品,骨胜采者,如鹰,高飞冲天,胜于雉,此为鸟禽中的中品,而采丽骨劲者,如凤,光采照耀,高翔云天,这才是鸟禽中的上品。同样,在赋作中,只有那种骨力雄健、文采秀美,两者完美和谐于一体的篇幅,才称得起赋中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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