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原文及赏析)
文体在形成与发展中,具备了自己基本的艺术风格特征,选择合适文体,正是使文体所具有的艺术风格特征与所表达的思想内容相适应。
各种文体具有各种不同的艺术特征,早在魏曹丕的《典论·论文》中就有论述:“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陆机《文赋》也说:“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到了刘勰的《文心雕龙》,更进一步把各文体的艺术特征提高到“体性”即风格的高度来认识,其《体性》篇有精辟阐述。在《定势》篇里,他把风格看成是依体行文的标准,他说:“章表奏议,则准的乎典雅;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史论序注,则师范于核要;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宏深;连珠七辞,则从事于巧艳。”其中“赋颂歌诗,则羽仪于清丽”句,“赋颂”指赋体。“歌诗”指诗体。羽仪,羽毛饰物。《周易·渐卦》:“鸿渐于陆(达),其羽可用为仪。”宋朱熹注:“仪,羽旄旌纛之饰也。……其羽毛可用以为仪饰。”所以后世将“羽仪”引申为表率意。此句可从两方面理解,对诗、赋文学体裁来说,指其具有清新华美的风格;对诗、赋作者来说,指其写诗作赋时应遵循清新华美的原则。
陆机认为诗、赋的艺术特征是“绮靡”、“浏亮”,与曹丕甚至扬雄所讲的“丽”是一致的,刘勰虽在“丽”字外只补了一个“清”字,却在实际意义上纠正了曹丕等人主张只求“丽”的偏颇。
片面追求“丽”或者“绮靡”,这正是齐梁浮华文风的特征,刘勰把诗、赋的艺术特征视为“清丽”,就是要克服齐梁淫靡文风的弊端。他说的“清丽”,既华丽又清秀,绮艳而无陈词滥调,新颖不落俗套,这是对诗、赋中健康风格的总结,也是他能“兼解以俱通”,对诗、赋的风格提出的正确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