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在动画电影中的应用解读
美国着名动画表演大师埃德?霍克斯在其动画表演理论着作Acting in Animation:A Look at 12 Films中,以个人的专业视角向读者阐释了动画表演原则在深受观众欢迎的动画影片中的具体应用。霍克斯谈到在为影片中的人物角色赋予情感时,制片人和导演都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同情”一词,但“同情”并非“移情”,两者具有很大差别。他还在书中多次强调“同情”(意为施予情感)与“移情”(意为移入情感)的区别,同情是指对其他的人或事物所持有的感情;而移情则意为将感情转移到其他的人或事物上。[3]因此,动画电影创作者应力图使观众产生心理移情,而并非仅仅是同情。比如动画影片通常利用人物角色的身体动作来表现其求生的意志,所以当动画人物努力地做出求生的动作时,那种对生命的渴望足以令观众产生心理移情;相反,当观众看到人物角色停止动作而不再具有求生的愿望时,这种消极的行为会使观众在情感上与他们变得疏远而不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本文基于霍克斯在原着及其汉译本中对动画影片主要情节应用移情的分析基础上,认为能够使观众有效地移情可以通过丰富人物身体动作和凸显角色内心情感的方式来实现,因此下文将对能够令观众产生移情的这两种途径进行详细说明。
(一)《夏洛特的网》(Charlottes Web)中的移情解读
《夏洛特的网》是美国早期的一部深受儿童观众喜爱的动画影片,这部影片在当时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同时该影片所创造出的小猪威尔伯 (Wilber) 的动画形象也早已深入人心,毫无疑问地成为孩子们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那么移情在这部动画影片中是如何应用的呢?霍克斯在其着作中就这部影片的主要情节对移情做了如下分析: 1.动作移情。《夏洛特的网》创作之初,制作团队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使电影观众对畜棚里的动物移情,他们特别关注的是如何让观众对威尔伯产生移情,结果动画制作人员采用巧妙的手段成功地解决了这一难题。影片首先从人类的角度介绍动物,然后突然将视角转移到动物的身上,让观众从动物的角度来观察人类。而且动物们除了拥有人类的肢体动作以外,还能够开口说话。而一旦能够听到动物们在交谈,观众就会完全沉浸在动物的世界中,幻想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不知不觉中便产生了移情。[3]
2.情感移情。在六周大的时候,威尔伯被卖给了弗恩(Fern)的叔叔,因此威尔伯与弗恩不得不面临着被迫分离的故事场景令人动容,使观众立刻对他们产生移情。尤其当观众看到威尔伯像囚犯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时,这只小猪的孤独无助和内心恐惧更加速了观众情感的迸发,使他们对威尔伯深感怜惜,甚至联想到自身的遭遇,心绪长久难以平静。作为一个充满幻想的女孩,费恩能够听懂动物间的谈话。当她的父母担心她独自在畜棚里待得太久时,她反驳道:“我一点儿都不孤单,这里有我最好的朋友!”因为大多数孩子都拥有非凡的想象力,所以能够和动物们交流对他们来说是件普通无奇的事情,而观众会因为场景中所蕴涵的情感而产生移情。[3]
(二)《木偶奇遇记》(Pinocchio)中的移情解读
匹诺曹是美国着名动画电影《木偶奇遇记》中的主人公,这个特征极其鲜明的动画人物形象可谓家喻户晓,深深地吸引着大批的观众。作为小男孩形象的典型代表,匹诺曹已经成为无数观众少年时代心目中那个永远无法超越的动画形象,他甚至还会勾起许多观众对那段天真岁月的美好回忆。对于这部影片主要情节中最能令观众产生移情的关键时刻,霍克斯做了如下讲解:
1.动作移情。当影片中的动画人物莱姆匹克(Lampick)变成公驴时,匹诺曹因为内心的恐惧而表现出痛苦不堪的神情,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不但表演得恰到好处,而且还充满着人类的原始情感。霍克斯认为莱姆匹克变成公驴的过程就是从生存到死亡的转变过程,因此莱姆匹克拒绝变成公驴的表演证明了人物角色通过做出动作来表现其生存的意志,所以当他奋力反抗时所表现出来的对生存的迫切心情有助于使观众产生移情。[3]
2.情感移情。当匹诺曹感到兴奋时,他会变得非常激动;而当他感到害怕时,他则表现得非常恐惧。他就像一个鲁莽的小男孩,大多数时候都冲动行事,因为匹诺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由丰富的感情所驱使的,所以观众很容易对他产生移情。此外,匹诺曹在得知自己能够上学后而兴奋地跳了起来,而且他是跳跃着而并非走着或跑着去上学,通过跳跃的动作观众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匹诺曹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因此很容易对他产生移情。[3]
(三)《萤火虫之墓》(Grave of the Fireflies)中的移情解读
风靡世界的日本动画电影《萤火虫之墓》凭借其强大的艺术感染力向观众讲述了一个在二战中失去父母的两名孤儿努力生存却走向死亡的悲惨故事。这部影片不但赢得了观众对这两位主人公的极大同情,而且成为能够将心理移情演绎得最为出色的动画影片,值得每位观众仔细地观赏和品味。鉴于该影片拥有超强的心理震撼力,霍克斯对其主要情节中所体现的移情做了如下评述:
1.动作移情。在影片结尾,当最后一点儿生命迹象开始从节子(Setsuko)的身体里消失时,她仍然顽强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最后的微笑留给了这个给她带来欢乐与苦难的世界。因为人们在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尽最大的努力生存下去,所以在本场景的表演中,当观众看到节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求生愿望时,就再也抑制不住对人类那种最原始的生存向往的理解与同情,进而从内心深处产生强烈的移情,并由衷地感叹现实之残酷,生命之脆弱。[3]
2.情感移情。当清太(Seita)在医院里看到伤势严重的妈妈时,影片随即出现了对清太面部的特写。清太盯着远处的废墟和仍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尽管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但观众还是立刻对他产生移情。因为观众可以从清太的脸上敏锐地洞察到他内心的巨大悲伤,也能够窥探到一个小男孩迅速蜕变成男人的情感经历。当清太告诉阿姨他的母亲已经去世时,清太得到的并不是温柔的安慰而是残酷的指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此刻充满他内心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助。由此,观众不但可以深切地体会到清太此时是多么的需要抚慰和关怀,同时也会对他内心极度的失落与哀伤产生移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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