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失语,男性的重生
在阿莫多瓦原先的作品中,女人在电影中独当一面的现象似乎是为了证明,女性,是一个比男性更加完美的性别。《对她说》的出现,打破了阿莫多瓦镜头里一贯的“女人至上”的风格。它讲述的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全方位男人的视角,男人的内心感受,男人的命运。影片中的两个女主人公因为事故相继成为植物人,从头到尾近乎失语。可当我们认真分析影片中人物性格特点的时候,会发现,阿莫多瓦并没有因此动摇过对女性的赞美,相反,在《对她说》中,他将对女性的尊敬和崇拜升华到了一个至高的境界,他用女性的纯洁创造了男性的重生。
因为一见钟情带来的爱慕,男护士班尼诺整整四年都在医院照顾植物人阿丽夏,期待有一天奇迹能降临。班尼诺虽是男人,但他身上却有着令人骄傲的女性品质:他心思细腻,性格温柔,不厌其烦地为阿丽夏按摩、讲故事。所以无论是从职业还是性格来说,他都像一个“女人”,一个痴情而令人感动的“女人”。影片中另一个男主人公马可也具有女人的特质,他常常因为一场表演,一首歌,甚至一个生活场景而流下眼泪,他像女人一样脆弱,有时候胆小怕事,不敢打破常规。这两个像女人的男人不同于阿莫多瓦以往创造的男性角色,他们没有肮脏的过去,也没有背负累累罪名,他们单纯友善,真诚专一,令人赞赏。班尼诺对阿丽夏的爱超乎常人,他单纯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最终却因强暴的罪名关进了监狱。而马可的优柔寡断和胆怯使他离开了他爱的女人莉迪亚,甚至连莉迪亚的死都没能及时知晓。但在对待友情方面他又时刻在班尼诺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推心置腹地与他进行心与心的交流,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想办法帮助狱中的班尼诺。对爱情和友情如此深情和专一的男人形象,在阿莫多瓦以往的影片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而班尼诺和马可就像一道新的风景,闪亮在男性霸权的世界里。
在阿莫多瓦的电影中,历经磨难最终获得拯救的,总是那些看似柔弱,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性。他不是不会赞扬男人的品质,就是因为太懂男人才会更理解女人,就是因为太厌恶男权统治才会更欣赏女性的力量。从描写女性的奋力抗争到母性精神的赞扬,从痛斥男性种种罪行到赋予男性女性气质,我们似乎看到了一段以女性为主角,悄悄放映的历史大剧。这一段历史带来的结局并不是单一性别的政治统治,而是一种真诚的性情感化,是一种未泯良知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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