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内涵的象征性
电影以其复杂性与包容性,试图用一种理论去涵盖电影所有的能指与所指的本质,或是它所反映出来的社会、政治及心理含义,这是不现实的。电影是无法离开符号而独立存在的,绝大多数电影都或多或少地运用了内涵的象征性表现手法。麦茨对电影分析的系统化主张,无论是影像符号、声音符号、画面构图等,都有效地帮助我们发掘了更多与我们通常所见的真实大为不同的理解,更加清晰地感知电影的本质。如果缺乏系统性的分析手段,那么我们对电影的理解很可能只能停留在表层,而无法真正领略和欣赏影片本身的艺术价值。将符号学运用于电影的意义在于,经由对电影中无处不在的象征性的内容进行分析,我们可以更为清晰地认识到电影作者创作的本质原因。
在电影符号学的内涵部分,电影内涵总是惯于借助象征意义,用事物呈现给人们的所指推动能指,甚至超越能指。例如,《少年派》中的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一方面,理查德?帕克是一只凶猛的野兽(能指);另一方面,理查德?帕克后来也被主人公述说成了凶残的厨子,此外,也有人从理查德?帕克的名字作出解读,将这个名字与19世纪80年代南大西洋的一起海难联系到了一起(超越)。据悉,在那起海难中就有一名海难幸存者叫理查德?帕克的船员,但不幸的是,他在与其他三名较为健壮的船员在海上漂流时,被另三名船员杀害且分食。这些在能指之外的内涵意义显然已经超越了外延意义。
笔者依然以《少年派》为例,因为这部影片实属李安导演的经典之作,片中运用的象征、隐喻也是不胜枚举。其中,主人公对斑马、鬣狗、猩猩、老虎对应人物的设定,可以说是影片的核心象征之一。一方面,主人公为我们展现了当救生艇最后只剩下老虎与自己时,他与老虎斗智斗勇又相互依存的矛盾关系;另一方面,也透过象征性手法,将观者带入了另一个关乎人性道德、社会伦理的残酷世界。主人公真的像很多人解读的那样和厨子一起吃了自己的母亲吗?主人公最后真的杀了厨子为母亲报仇?创作者为我们讲述的两个故事究竟哪一个为真?哪一个为虚?创作者向观者呈现的故事,好像薛定谔猫,当猫被关在科学家设置的结构巧妙的箱子中,由于原子的状态不确定,所以猫的状态也不确定,如果打开箱子,那么猫要么在箱子中死掉了,要么依然活蹦乱跳,但是在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的就永远处在一种不死不活的叠加状态。在《少年派》中,创作者似乎想要借由主人公之口努力告诉我们什么,然而却又有些欲说还休的朦胧,这更加引发了人们对故事结局的无限思考。
距离麦茨提出电影符号学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期间,电影艺术经过各个创作者的演绎与发展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善与提高。然而不论多少岁月已然逝去,电影的本质却并无多少改变。基耶斯洛夫斯基曾这样评述电影――“它不够灵活,因而也就不够模棱两可。与此同时,由于它太清晰反倒又显得太模糊了。”显然,李安导演的确是运用象征与隐喻的行家里手,不论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是否有意设置,隐喻与象征在电影中无法避免,内涵与外延的应用或者存在更是无孔不入,因为在创作过程中,创作者总能在不经意间构造出精巧的电影符号,而当创作者将作品呈现给人们之后,尽管部分观者对电影符码知之甚少,然而观者也总会无可避免地参与到对电影符码的讨论中来。
电影作为一门可静可动的艺术,一门融合了时间与空间的艺术,一门综合了美学、摄影、色彩等多门艺术的综合体,还在一如既往地向观者展现它的巨大魅力。而当我们试图以电影符号学理论去解构、赏析电影时,电影极端多样化的形式特性与隐藏在光影声色之中的巨大信息量,无疑也为观者带来了一场巨大的艺术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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