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学的商业化转型走向
(一)电影化
“文学可以变成电影剧本这一事实乃是一只看不见的软刀子, 它将文学场分割成两个次场:一个是扞卫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自主性的精英文学, 另一次场是拱手接受电影招安的通俗文学。无论是哪一种文学的上空, 都徘徊着电影巨大的幽灵”[8]。电影摒弃了其他艺术门类所倡导的艺术自主性,将其他传统艺术形式,尤其是文学嫁接到自己的土壤之中。电影的这一做法并不是开门揖盗,而是意在以先吸收再“殖民”的方式使文学变成“瓮中之鳖”。如今资本市场所奉行的“金钱至上”原则也经由电影这一媒介逐步灌输到文学这一原本相对固步自封的“被殖民”之地上。电影运用大量技术技巧来展现意识流文学作品,但谁能否认意识流作家这种写作方式创新的灵感不是来源于对电影蒙太奇(Montage)剪辑手法的模仿?早在19世纪末,意识流文学创作高峰期基本上集中于20世纪20―30年代。与此相对,蒙太奇学派则出现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的苏联。即使无法界定最早的意识流作品就是来源于对蒙太奇手法的模仿,但至少可以说明,20世纪意识流作品的持续“井喷”以及其“将其叙事功能让位于指涉自身的表达欲望……疏离自己原本最擅长的叙事热情”[8]是电影对文学的一次征服,甚至是颠覆。“在20世纪,正是摄像和电影这样的新媒体所带来的视觉性力量,才改变了作家们对文学本身的思考。无论是有意识或是无意识,这种新的文学模式是无可争议地被彻底媒介化了,在其中也包含着对技术化视觉的反应。”[9]。丹尼尔?贝尔对于当今世界的视觉文化有着一个颇为明晰的概括,他说:目前居“统治”地位的是视觉观念。“声音和景象,尤其是后者,组织了美学,统率了观众。在一个大众社会里,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10]。在技术层面上,电影文学的叙事结构、场景设置、人物刻画完全为电影拍摄服务;在主题方面,电影文学也迎合大众口味,对灾难、悬疑、死亡、性等具有冲击力的话题进行书写。而近些年来,由卖座电影改编而来的所谓“电影小说”也堂而皇之地摆上了畅销书架,在获得不错收益与口彩的同时,也算登上了文学的大雅之堂。
(二)数字化
就出版模式而言,传统的文学出版模式若能突破平面纸质印刷媒体的束缚,在保证作品独立性与文艺水准的前提下降低阅读成本,便可获得长足发展。“近代自然科学蒸蒸日上,它也闯进了文艺领域……自然科学对文艺不仅在创作工具和技巧方面有所贡献,而且对世界观和创作方法也产生了有益的影响”[11]。就文学的出版模式而言,从远古的印刷术、活字印刷术的发明,到近现代的打字机、计算机、打印机的应用,这些科技创新都为文学创作者和出版商提供了多方面的便利;对于文学的消费者而言,在本世纪以前一直鲜有高科技手段来提高读者的愉悦性。数字出版的出现是文学史乃至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大突破。现代的传统出版以?面为载体,几百页纸张的消耗只能记录一部作品,这种承载方式是对资源的一种极大浪费。数字出版以电纸书、平板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为载体,一件电子产品能够承载成千上万部作品,其在成本与环境保护方面的优点不言而喻。而这种“一物在手,天下我有”的成本低廉的文学消费方式,也正是效仿了电视产业的发展――平民化、经济化,同时也以某种方式实现了共享化。 (三)“微小说”化
“当他醒来时,恐龙依然在那儿。”这是危地马拉作家蒙特罗索所写的微型小说《恐龙》。近年来,网络的高速发展与生活节奏的加快使得上世纪末兴起的博客风潮渐渐为微博所取代。忙碌的大众不再有闲情逸致写上长长的一篇文章,而以140字符以内的简短文字记下流水账般的生活。“微小说”也如一朵奇葩迅速开遍网络。某网站在2010年举办“微小说”大赛,受到传统文学界的一致冷评。而这种境遇正如某着名导演讽刺DV爱好者时所说的:“并不是所有DV都能拍出好电影。即使给你一支铅笔,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达芬奇。”暂且把这一评论看作是艺术家对自我阵地的坚守,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艺术品要作为有价值的象征物存在,只有被人熟悉或得到承认……作品创作应该以作品价值也就是对作品价值信仰的生产为目标。”[12]这是一个全民娱乐的时代,尽管很多人批判它,但也不得不接受它并融入其中。这种融入并不是传统文学对“娱乐至死”精神的妥协和同化,而是一种差异化发展。“视觉文化深刻意义之所在,就是消费社会中的快乐主义”[13]。“微小说”使传统文学与现代传媒手段联姻,让厌倦了被动接受传统文学的阅读者摇身成为新型文学创作模式的主力军。传统文学家们没有必要对大众喜闻乐见的文学形式过分挑剔,毕竟这说明文字在大众的心中还有鲜活的力量。与其同根相煎,不如各自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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