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商业性与文学性

电影的商业性与文学性

  广义的电影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即“摄影”、有银幕的“电影”和荧屏的“电视”。摄影的出现取代了绘画形式,成为再现真实生活的主要载体;电影的出现冲击了戏剧形式,并且“促使一些作家对他们的写作内容和方法开始考虑”[1];1945年电视出现后,对电影产生一定了影响,促使电影寻找新市场,两者逐渐融合,并且承担了文学和戏剧以往所要承担的娱乐和教育功能。

  如果我们把摄影当作电影的前身,那么从形式方面而言,初期阶段的电影似乎缺乏文学性――摄影者仅仅将摄影作为对静止画面的忠实记录,无任何文字表述形式的出现,文学性更无从谈起;而从内容方面而言,早期摄影仅单纯反映日常行为活动,不掺杂摄影者个人的艺术创作成分,也并无艺术性可言。然而,虽然摄影“技艺”在文学性与艺术性方面无所建树,但作为一门颇具潜力的艺术表现形式,与传统的以文字为构建基础的文学作品相比较,则已跨出了很大一步。

  相对于摄影等其他早期的电影“雏形”,电影具有长足的优势,但在电视产业出现之后,电影的蓬勃发展势头却受到了暂时的遏制。二战后,电视开始大量进入家庭,到20世纪50年代,电影观众比40年代少了一半。人们不必再局限于当地影院对播放场次的安排,而可以坐在家中就可欣赏到丰富多彩的娱乐节目,这其中除了传统的影片之外,还包含随着电视机的发明应运而生的众多电视台推出的各类电视娱乐节目。然而,电影产业没有在成本与灵活性这些无可逆转的劣势上入手,而是进一步发展技术,提升大银幕影片的画面质感与声音特效,扬长避短,发挥出家庭电视无可企及的优势。厌倦了家庭电视娱乐的观众仍然愿意掏腰包走进电影院去感受非同凡响的感官刺激。近年来3D甚至4D影片技术的出现,将电影的这一技术优势推向新的高潮。

  在娱乐性与商业性方面,电影产业博取众家之长,左右逢源,取代传统绘画、文学等“高处不胜寒”的艺术形式,贴近平民大众;在与电视产业的博弈中,取长补短,依然保有自身的一席之地。然而在艺术性与文学性方面,自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电影理论界就掀起了关于“电影文学性”的探讨热潮。而在世界范围内,自1895年电影成为一门独立艺术以来,有关其文学性的探讨始终处于白热化状态。

  从感官上来说,文学作品需要读者视觉器官的参与;而电影作品则同时调动观众的视觉、听觉。此外,双方拥有各自不同的特点。文学作为一种冷媒体,需要读者的积极参与:读者以静止的文字为蓝本,通过自身的“脑补”,对作者所描述的情节与场景进行独具个人特色的加工。而电影作为热媒体,“……并不依赖于图像本身,而是依赖于将存在图像化或视觉化的现代发展趋向。这种视觉化使得现时代全然有别于古代和中世纪社会……而它现在差不多已经变为强迫性的了”[2],它虽然提供了具体而流动的视觉画面和文学作品所没有的音响效果,却在无形中削弱了观众的参与性与想象力的发挥。暂且撇开电影与文学各自的优劣势不谈,文学在自电影走入艺术殿堂的一刻起便在技术层面,即叙事性上赋予了其独特的艺术特性,昭示了其“本是同根生”的特点。

  “视觉文化研究不仅预示着由单一学科向跨学科的发展,而且有一个继承发扬批判理论传统的问题”[3]。电影“大量借鉴了小说和文学这一古老形式。因为正是小说把文学遗产传给了电影, 从而使它从中获得了灵感和源泉”[4]。最早的电影《火车进站》虽然片长1分钟不到,却的的确确是在描述一件简单到没有起承转合的事件。而到了1915年,美国导演格里菲斯便在短短20年内运用蒙太奇手法创作出时长2小时的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自此,电影同文学一样具有了叙述复杂故事的能力。从叙事方式而言,顺叙、倒叙、分叙、插叙、补叙是文学与电影作品所共有的。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起发展起来的意识流小说为电影的叙事方式注入了新的活力。在结构方面,无论是传统的平铺直叙作品,抑或是大量运用插叙、倒叙手法的作品,开篇、发展、高潮、结局等主线结构,都不难在或完整或支离破碎的篇章中找到蛛丝马迹。视角,对这一所述事件进行观察和评论的角度和态度,也不为文学所独享。就视角而言,电影与文学的叙事均可通过“第一人称”视角与“第三人称”视角展开。通过改编原有的文学作品而拍就的电影,基本保留原着作者的人称视角,并且原着中主人公第一人称的叙述全部通过话外音的形式展现。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尤其是意识流作品中,叙述视角频繁转变、叙事时间轴前后推移等通过文字可以轻松完成叙述转换,电影须通过大量而复杂的光线、构图、色彩色调、长短镜头、剪辑手法等技术技巧的运用才可让观者体察到影片所想要叙述的内涵。修辞作为一种叙述话语技巧,在文学与电影作品中有着各自的展现方式,如比喻、夸张等等。与此相对,有些只有通过文字才能达到的修辞效果就不能为电影所用,如回文、对偶、顶真等。电影本身就是隐喻性的艺术方式。文学作品通过文字展现出的修辞手法很容易在字里行间被察觉,而电影通过画面中道具、人物静态位置的摆放与动态位置的转移而呈现出的隐喻或象征需要观影者的细心观察才能获得。

为您推荐

科幻电影中的教化者

科幻电影中的教化者   除了英雄和反派人物之外,在科幻影视作品中还有一类人就是主人公的教化者。充当教化者的人通常德高望重,充满智慧。这位教化者在主人公面临选择时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他们会用自己的智慧引导..

科幻电影中的英雄形象

科幻电影中的英雄形象   英雄是科幻影视作品中主要刻画的形象。这些英雄并不是一出生就是英雄,他们一开始也是平凡人,有着平凡的外表,做着最平凡的工作,为了养家糊口而烦恼,为了如何生存而忧虑。例如《变形金刚》中的主..

电影与原着的差异

电影与原着的差异   在小说改编为电影后,为了使观众更直观地了解和感受电影,故事的叙事视角发生了变化。原小说中以酋长作为叙述者,疯人院中每个人的外表、行为和思想,对人物的评价以及心理活动均通过叙述者酋长的角度..

港式电影集真实与演绎为一身

港式电影与大众审美的契合

港式电影与大众审美的契合   香港电影中的香港元素越来越多,尤其是影片中的港式动作设计越来越吸引人们的眼球。例如近几年上映的《叶问》《新少林寺》《杀破狼》等。在这些电影中有完美的港式动作设计,美轮美奂,令人..

原生态民族电影的价值

原生态民族电影的价值   原生态民族电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由于其制作的手法和意义,使得原生态民族电影具备其他电影无法比拟的人类学价值,对人类学的研究视野进行了大力度的开阔。首先,随着少数民族的不断迁徙,使得少数..

“他者”对电影真实性的思考

“他者”对电影真实性的思考   “他者”就是指相对于我们来说所存在的不同群体,也就相当于研究者对一种文化、现象、民族进行全面的挖掘和研究,对区别于自身的文化进行全方面的阐述和展示。而原生态民族电影的他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