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影像符号解读
陈凯歌的电影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大多是完美的,是电影文化的内涵所在。《黄土地》中的人物被陈凯歌符号化了,它着重体现人物命运的走向,表达了他以人为本的理念,注重对人物性格的塑造。[4]影片中四个典型的人物是:翠巧、顾青、翠巧爹和憨憨。这四个人物都有着不同的性格特征,翠巧是黄土高原上的理想人物代表,她是千百年来封建制度下的女性形象,她生活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社会。她每天挑水做饭、缝补衣服,她从不抱怨也从没产生过反抗的意识,她时刻坚守封建女子的思想准则。直到顾青的到来,她的封建思想逐渐瓦解,成为向往自由并敢于追求幸福的第一人。但是这种追求在当时的环境下,是艰难的,它挑战了封建礼教的绝对权威,她个人的力量不足以与整个民族抗争,因此她尽力为自己做出了最后的美好选择,还是敌不过命运的安排,注定了她是封建社会制度下觉醒的开拓者与牺牲品。在婚礼如期进行时,翠巧用不安的眼神和惊恐的表情诉说着“害人不浅的封建礼教”对女性的摧毁。婚礼上暂时的妥协并没有消除翠巧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她还是希望走出黄土高原,挣脱封建制度对女性的禁锢,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翠巧在新婚之夜的逃脱也是一种预示,意味着麻木不仁的黄土高原人对于新思想、新生活的不认同和不接受。翠巧是理想型的代表人物,而她的爹则是封建社会礼数的执行者和参与者,翠巧爹跟黄土高原上的人们一样,简单务实、不思进取、思想落后、安于现状。他们对养育他们的土地、自然有着崇高的敬畏之心,他们深深地爱着脚下的这片黄土地。影片中表现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以他们对土地的敬畏来阐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生活现状和整个民族的历史发展命运。翠巧爹是封建礼教下的典型代表,他愚蠢无知,不能改变女儿的悲惨命运,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对自由和幸福的向往如泡沫般破碎,遗留在黄土高原的历史长廊里。他虽然在封建社会中没有地位,但他却是家里的统治者,拥有绝对的主宰权和说话权。他有着把翠巧救出火坑的能力却没有付之行动。在封建制度之下的男权社会,女性的地位微乎其微,“三从四德”的观念深入人心,即使有沉重的枷锁,女性也没有反抗的意识和行为。憨憨是一个受新思想浇灌的黄土地人,他虽然没有勇气像姐姐一样公然地挑战封建权威,但在他做好了思想准备时,毅然决然地选择跟随姐姐的步伐,坚定而勇敢地面对世俗社会。憨憨在汹涌的人群中逆流前行,举步维艰,最后,他奔向了自由与幸福的生活。这预示着我们的民族还是有觉醒者、有希望、有光明的。而顾青的形象是特定的,他是冲破了封建社会的束缚,接受过民主与科学的先进思想,他是拯救整个民族的英雄。麻木无知的黄土地人不能接受和认同新思想,他们就把顾青当作封建社会中有钱子弟的地主形象,他们拒绝顾青带给这片黄土地的思想洗礼。而顾青的新思想对于翠巧思想的转变作用是毫无疑问的,他给翠巧描绘了南方解放区的美好生活,在那里女性可以同男人一样上学参军,寥寥数语打开了翠巧那颗自我封闭的心。顾青这一形象不光是先进文化的开拓者,也有一种无法改变翠巧命运的无奈的双重人格的特性。他将自己所推崇的思想灌输给这片深沉的黄土地,却依然无法改变翠巧的命运,没有成功地救赎翠巧。只能用“公家人自有公家人的规矩”来敷衍翠巧,提出离开黄土地的请求。然而当他再次回到黄土地上,翠巧已经被黄土地上的人们所摧毁,永远地消失了。这是文化传播者的失败与悲剧,说是顾青的懦弱无能,不如说是面对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的深深无奈与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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