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阶段的成长与救赎
镜像阶段后的婴儿逐渐成熟,他已从镜子中认出了自己的影像。“自我因而成长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人的生理心理的成长与符号化的过程结合了起来,成为一个具有社会和文化意义的个体。”经历了良心的谴责,内心的挣扎,思想的反省,阿米尔逐渐从不成熟向成熟转变。他经历了镜像阶段的第一步,哈桑就是阿米尔小时候镜中的“他者”,阿米尔把自己与镜中的影像――哈桑等同起来,逐渐开始建立自我意识。他期望像哈桑那样坚强、勇敢,渴望得到他人和外界的承认,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阿米尔在整个镜像阶段都在寻求父亲的认同,渴求慈善体贴的父爱。这里的父亲更深一步是象征的父亲,“代表一种法规、一种家庭和社会的制度。”③阿米尔自幼生活在父亲的法规下,他一直是个恭顺的孩子,父亲的权威角色压抑着他的欲望,规范着他的行为。尽管阿米尔受着良心的谴责与折磨,但年幼的他在道德上的定位却如同飘摇的风筝,摇摆不定,彷徨若失。他在心灵的桎梏下不知道如何得到他人的认可与认同,于是他用卑鄙的伎俩掩盖罪恶。尤金?巴尔写道:“孩子,得学会接受价值,从他者,从父亲,从社会文化体系中接受社会价值。在这个过程中,孩子承担各种责任,由他者所设计,他不得不开始承担社会责任,他不得不压抑他自己欲望。”④阿米尔在父亲病逝时,才明白自己身上的秉性、特质以及生活轨迹有多少是来自于父亲,才知道他在自己生命中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烙印。父亲的离去成为他人格独立的开始。没有了父亲的引路,他得自己走,自己去面对社会,去承担家庭和社会的责任。他的主体性意识必须得到社会主流话语的认可和理解。阿米尔在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成为一名作家,他的成功让他的妻子、家人感到骄傲。他似乎得到了应有的社会的关注和家人的认同。他也经常想到哈桑,想到他的鼓励与崇拜,想到他的善良与坚强。38岁那年,阿米尔从父亲的好友拉辛汗那里得知,儿时的好友哈桑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浓郁的血缘关系和应承担的社会责任,让他重新回到硝烟弥漫的阿富汗,从塔利班手中救出哈桑的儿子索拉博。为了让索拉博敞开麻木的心扉,重新展露生命的微笑,阿米尔在一群孩子中奔跑,用阿富汗传统的方法,追那只飘摇断线的风筝。窒息他多年的梦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此时的风筝是一种符号,阿米尔的自我随着空中自由飘扬的风筝成长起来,成为有社会意义的独立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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