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整体主义者对自然的欣赏与关爱
生态整体主义认为,只有当我们视自己为大自然的一部分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真正地欣赏自然,感受与自然物相处的温馨时光,也才有望构建和谐的人与自然的关系。电影《大象的眼泪》着力展现了一对恋人雅格和玛莲娜与大象之间形成的亲和与平等关系,他们亲近热爱动物的态度与奥古斯特疏远虐待动物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影片中,雅格诊断出玛莲娜的一匹白马因蹄子患有严重疾病,已不再适合演出,但利欲熏心的奥古斯特为了卖出更多的门票,挣更多的钱,非要马继续演出。最后,为了让马儿能从痛苦中得到解脱,尽管面临被老板严惩的处境,雅格毅然用手枪结束了它的生命。在奥古斯特虐待大象时,雅格和玛莲娜一同言行阻止,异常悲痛;在给大象疗伤时,他们细心温柔地给它擦拭伤口;在舞台上演出时,玛莲娜惬意地躺在大象的身上,这一幕让人体会到了天人合一的真正意义。当奥古斯特怂恿雅格用象钩教训萝西时,雅格不仅没有服从,反而放下凶器。看到雅格弯腰把象钩放在地上时,萝西开口笑了。雅格抚摸象鼻时,内心满是柔情,沉醉其中。雅格和玛莲娜乐于和动物相处,设身处地为它们着想,为保护自然物在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雅格对待大象的态度如同对待恋人玛莲娜一般。当奥古斯特发现妻子与雅格的“不轨”关系,试图杀死雅格时,尽管雅格有逃跑的机会,但是为了保护大象和玛莲娜,他执意留了下来,并坚定地说,“我必须留下来保护大象及玛莲娜”。在雅格眼里,萝西和玛莲娜都是弱势群体,都是值得关怀和保护的对象,萝西承受的皮肉之苦如同玛莲娜遭受的精神虐待之苦,解救萝西就是解救玛莲娜,解救玛莲娜也是在解救萝西。
雅格热爱动物的生态伦理情愫的养成离不开父亲的榜样示范作用。雅格在回忆父亲时说到,尽管父亲很长时间收不到诊疗费,但他仍然觉得有责任继续诊治动物;尽管不收钱无异自断生路,但他是无法眼睁睁地任马儿闹疝气,也受不了看着胎位不正的牛生产。雅格时常告诉自己要向父亲学习,学习父亲对动物不舍不弃的精神,“倘若我父亲在这里,他必然会要求我照顾它们,一定的,对这一点,我有十成的把握。无论昨晚如何,我不能抛下动物不管。我是它们的牧者,是它们的保护人。看顾动物不仅仅是职责所在。对父亲来说,这份工作就是与动物的盟约。”[2]185父亲热爱和保护动物的职业素养给年轻的雅格指明了努力的方向。
电影在展现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时,主要锁定了雅格和玛莲娜热爱、保护大象的例子,却忽略了小说中其他更温情的场景。当雅格观察到有一只黑猩猩需要抱抱时,他就让它挂在自己的后腰上。黑猩猩用毛茸茸的胳膊和双腿紧抱着他时,笑得露出满口牙,还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当得知长颈鹿受了风寒后,由于不了解长颈鹿的生理,雅格不敢武断下药,最后他决定在它脖子上敷膏药,这样对它的副作用最小。在巡视兽篷,看到鬣狗、骆驼,甚至看到北极熊坐在地上,背抵着笼壁,用牙齿啃脚掌的时候,雅格内心陡然滋生一股汹涌、坚实而细密的柔情,从根本上来说,这股柔情彰显了他高贵的生态伦理情愫。
马戏团倒闭后,雅格收留并发誓要永远保护大象,如同电影中所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它”。就这样,雅格遵守“与动物的盟约”,和大象又彼此相守了近60年。大象死后,玛莲娜哭了好几天,雅格也痛不欲生,“失去它,我好像一个人被劈成了两半,瞬间天崩地灭……剩下我一人活在这个世上实在糟透了。”[2]17雅格和玛莲娜已经深深地视大象为自己的至亲,他们对动物的爱是真挚无私的,是超越人际伦理的生态伦理情怀的真切表露。
在生态危机愈发严重的21世纪,思考和展现人与自然的关系成为生态文学家、生态电影人、生态批评家一项更加紧迫而重要的任务。在生态使命的召唤下,格鲁恩撰写了《大象的眼泪》这样一部悲剧性的寓言小说,劳伦斯继而又将它搬上荧幕,他们共同通过文学或电影的艺术形式,不仅批判了剥夺非人类生命的生存权和存在权的种种恶行,而且有意呼吁人类去热爱、欣赏和敬畏自然,给予自然物应有的道德关怀。人类敬畏、热爱和保护自然,本质上也是保护人类自己,助推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14年度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青年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14072002)之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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