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方式中传达的人文关怀
32年前唐山这座城市一夜间变为废墟,32年后这座城市又在废墟中崛起。影片没有从宏大叙事的场景出发,而是从头至尾都真切地呼唤亲情的回归。电影表达了在灾难之后,人们心灵上的互相救助与抚慰,浓浓的亲情让观众感受到强大的爱与力量。回归对人的精神和心灵的关怀是电影的希望所在,以人性为中心也是电影的终极目的所在。在中国观众的审美价值观中,对人性的关怀是其他任何艺术元素都不能取代的。《唐山大地震》真正打动观众的地方不在别处,就在于对人性的表达,这就是艺术回归人性的视觉效果。影片在母女分离中开始,又在亲情的回归中释然,用小视角承担着大格局,强化了人内心对亲情的眷恋和向往。[4]冯小刚在影片中放弃了以民族和政治宏大叙事视角来讲述历史的叙事策略,而选择了一种具有人类个体精神的讲述方式。影片将一些现实中的普通人放置在地震这样大的背景中,展现出这些普通人的行为抉择和精神准则,在一个看似微小的立足点上,将亲情重建这一话题渗透出多层面的人文价值,以其独特的平民视角和叙事方式引人入胜。
电影中的李元妮象征着千千万万中国普通的女性,是她们的一个“缩影”,正如影片中方达的台词,“倒塌的房子都盖起来了,可我妈心里的房子永远盖不起来,32年守着废墟过日子”[5]。她坚持着女性最传统的道德操守,在地震中痛失丈夫和女儿,却不顾婆家的劝说毅然留在唐山,用其漫长的32年的挣扎、痛苦、绝望与希望传递着传统女性对丈夫、对家庭从一而终的观念,突出中国女性对亲情、对家庭的忠贞与坚韧。而徐帆细腻、深沉的演绎,给李元妮这个人物形象注入了丰厚的内涵,让读者感受到了人性的痛苦挣扎,平凡而伟大的母爱,朴素、坚韧、善良的情怀。女儿方登由于母亲在大地震发生时选择救弟弟而放弃她,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疤痕,使她长大后对亲情和家庭都失去了本应该有的信心,形成了孤僻的性格,她渴望被爱又不愿意接受爱。弟弟方达在影片中是一个既幸运又不幸的角色。在地震中他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地震之后家庭带给他沉重的精神压力让他无法自拔:母亲给了他生命,为了救他而放弃了救姐姐,致使他一直想着能报答母亲,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个想法伴随着方达长大,也形成了他固执的个性。冯小刚将影片中的人物价值观在亲切的人文关怀下分别展示在观众的面前。面对相同的灾难,但是在灾难过后每个人自我精神解脱的方式却是不同的。地震只有23秒,而影片中的主人公内心深处的“余震”却整整折磨了他们32年。电影通过巨大的灾难之后,关注普通民众的生存状态和心灵重构的视角,在普通大众中去发掘人性的光辉,符合当代的主流意识。灾难过后能够生存下来是很不容易的,可往往真正的痛苦并不是生存问题而是心灵的伤痛,这成为电影真正打动人心的力量。
《唐山大地震》时间跨度32年,影片中包含了时代变迁的影子,尽管沧海桑田,但在人们心中亲情还是最大的精神支柱,这是不可改变的。灾难性的历史在冯小刚的重新理解中获得了新的意义,使人性在历史的解读中获得了升华,人性中的爱与温暖在影片中淋漓尽致地彰显出来,这也是让观众泪流不止的原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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