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理性的时代,也是一个迷信的时代
在科学昌明的现代,这是一个理性的时代;然而由于理性科技无法满足心灵,这也是一个迷信的时代。理性使我们不相信前一代宗教信仰的荒谬,却导致需要信仰的心灵走向新的一种荒谬;二十世纪出现许多势力庞大的新兴宗教,比起旧时代的迷信一点都不为过,差别只是新兴宗教有更好的说词可以解释科学新事实;而随着科学新事实典范更新,新兴宗教也随着典范更新。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来,这都是一个足以称之为迷信的时代。
曾经有一度人们认为智力研究这种科学新事实是真理,便据以对智力通不过该测验的人们强制节育;现在人们崇尚发泄论的心理动力思想来支持自由精神,迟早有一天也得面对社会学习论的心理动力新证据之批判。不仅对于新兴宗教而言这是迷信的时代,面对把科学研究当成真理的主观选择,这一样是一个迷信的时代。人,终究是有限的、易误的。
在迷信的时代中,世界各地陆续出现自命受到天启的神圣人物,并据此形成新兴教派团体衍生各式各样的社会事件。欧洲也不例外,在欧洲这种神圣人物常常走向撒但教信仰,可以非常天真无辜地把别人的头割下来进行崇拜仪式,这种现像想必让卢贝松对于自命受到天启的神圣人物深恶痛绝。因此,拍出这么一篇不同以往的『圣女贞德』,直指贞德的神圣天启不过是幼年心理创伤导致的残酷、自私与好战。为了表现这样的剧情,卢贝松安排一个黑衣人与贞德对话;对话到最后,贞德终于洞察自己的神圣天启不过是自我欺骗,因而恐惧无助地死在火刑台上。
卢贝松对于迷信的时代之反扑,正是理性时代对迷信时代的反扑;然而卢贝松出动的理性时代大军『黑衣人』,却也是造成死于绝望恐惧的力量。这样的矛盾表现中,让我们对卢贝松的心灵感到扑朔迷离:如果真的胸怀黑衣人这样的一个地狱,如何能承受得住呢?难不成要跟卡拉马助夫兄弟们的二哥伊凡一样,使用卡拉马助夫承受低卑的力量来承受这一个地狱?相信卢贝松末来的电影必然会反映最后的答案──承受,则走向虚无;挣脱,则走向救赎。我只能说,在卢贝松在这电影中,固然突显出贞德式神圣天启的矛盾,却也突显出黑衣人拆毁价值时残酷的绝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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