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意义:形形色色的底层人物

存在与意义:形形色色的底层人物

  底层人物是宁浩电影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其影像审美的主要载体。就身份来看,盗贼群体受到宁浩的格外关注,这是他展现底层人物生活的重要突破口。当然,他的影片中也不乏形形色色的其他小人物。通过对这些小人物的性格、心理刻画,使观众对底层社会有了重新的认识。而影片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则多涉及爱情婚姻和人性问题。

  第一,盗贼群体的心理诉求。且不说这一群体在社会上普遍存在的现实,也不说盗贼对社会的重大危害,单考察他们的心理诉求,就能够触摸到底层人物希望一夜发财致富,摆脱贫困的潜在深层内核。驱使《黄金大劫案》中小东北冒生命危险行窃的主要动力,就是脱贫致富。在他看来,有钱了就可以不再受人欺负,看人眼色;住宽敞大房,享受富裕生活;抬头挺胸地做人等,这些心理诉求是底层人物最真实的形象表达。同样,《疯狂的石头》中道哥、黑皮、小军三人千方百计地去偷宝石;《无人区》中鹰隼老大的盗猎行为,都是在传达这样的心理状态。可以说,盗贼群体的这一动机是所有底层人物内心想法的反射镜。宁浩塑造这类形象是绝不止步于社会批判和娱乐遣兴的,他是在极力地靠近并试图走进底层人物的内心。

  第二,各色小人物的塑造。与英雄塑造不同,底层人物生活的复杂、群体的混乱注定这是一个无法聚焦于单人的叙述模式。因此,宁浩影片中常常出现很多线索交织的各色人物。《疯狂的石头》中正面塑造的包世宏,他是工厂保卫科科长,为了挽救濒临倒闭的工厂,他自愿承担起保护翡翠的重任。心思缜密的他全身心地履行保卫职责,就是为了工厂的再次开工,为了百余口人的生计。在得知谢小盟偷了翡翠后,他考虑到报警会使小盟入狱,厂长不保,工厂更会一蹶不振;不报警的话又是自己失责,欺瞒他人,良心受到谴责。这就将包世宏的集体服务意识和善良本性完美地呈现出来。《黄金大劫案》中小东北的父亲半世糊涂,在儿子被困的情况下,挺身而出,镖无虚发,冒生命危险救出被困人员。这是对父爱无私的歌颂。当然,影片中也不乏自私冷漠的典型,如收了金条还报官的房东,上班嗑瓜子的旅馆前台,梧桐客栈的假文艺老板等,宁浩通过这些不同性格的不同人物,描绘出一卷底层人物众生相,简单的一个动作、一个事件就将人物性格刻画得鲜明而深刻。   第三,善良而深情的女性形象。宁浩影片中主要有三类女性形象,分别是《心花路放》中的康小雨、阿凡达小妹和《无人区》中的娇娇。阿凡达小妹是爱情的化身,她居然相信郝义的花言巧语,并且不顾一切地追下去,纵使谎言被戳穿,依然执着地坚持心中的那份纯真。或许正是这份执着让逃避婚姻的郝义终于敞开脆弱的内心,接纳小妹的进入。作为善良的化身,《无人区》中的娇娇是无可挑剔的,纵使潘肖多次欺骗,纵使销尽钱财,她始终认为生命宝贵,经过不断的生死考验,娇娇的善良也终于消除了潘肖内心深处的贪婪自私,迸发出人性美的光芒。康小雨是一个有追求的女性形象,在爱情至上与生活自由面前,谁都没有权利批评对方行为的正确与否。当婚姻变成追求道路上的绊脚石时,她毫不留情地将石头踢开。在看到她绝情的同时也应该理解她与耿浩之间的尖锐矛盾和现实鸿沟。

  宁浩电影中底层人物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摆设,他们承载着不同身份群体的存在价值和不同性格群体的生命意义。在具体人物形象塑造中,宁浩不屑于英雄崇拜的雕刻,也不去无限地放大人物在社会中的巨大作用,他只是真实地、深刻地展现他们的心理诉求,不避讳,也不美化,这才是宁浩人物审美的精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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