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元素》将人类社会设定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未来。这个后人类物质世界里,人类被各种机械科技包围:高耸云端的大楼、漫天飞行的汽车、代替人类工作的智能机器,人类生活的这个世界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发达时期。科技发展带给人类前所未有的好处的同时,也给人类社会留下巨大隐患。影片里柯本和莉露驾驶出租车躲避警察追捕的一幕令人印象深刻。这个印象不是来源于影片中火爆的飞车追逐戏,也不是莉露在出租车里无助地流泪哀求的精彩表演,而是出租车利用地表的雾霾躲避警察的场景。柯本的出租车犹如一台流动的摄像机,揭露了一个高度发达的未来科技社会光鲜的外表下的混乱、危险和肮脏不堪。
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驱使人类强烈地追求和崇拜科技,这虽然促使了科技的快速发展,但人类社会所面临的人文失落的现实却导致了科技的异化。《第五元素》表现了西方社会对未来科技发展的某种忧虑,影片里的科技丧失了人本内质,科技与人性疏离、理性与价值分裂实际是人类生活环境恶化的思想肌理和人文根源。整部影片中,观众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自然景观和绿色植物,充斥银幕的是科技工业化社会的直接后果和生态恶化的标志――钢铁和机器。贝松的许多电影里,植物是具有象征隐喻功能的物象,它蕴涵着生机和生命。《杀手里昂》里随处可见的那盆郁郁葱葱的植物象征着里昂对生命的热爱,而《第五元素》中绿色植物的缺失则象征科技异化社会里人类生命延续的障碍。未来的人类居住在狭小的钢铁笼子里;人类必须服从机器所发出的各种指令;人类的旅游天堂本该是一个有阳光、沙滩和椰树的地方,影片里的旅游天堂却是在一艘太空船里。人类生活环境全部金属化,甚至连人的睡眠都要受到机器的控制。影片里这种异化的未来世界不得不使人产生疑问:究竟是人类控制了科技,还是科技控制了人类?
其实,贝松在《第五元素》里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影片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崇拜科技的佐格在神父面前吹嘘科技的无所不能,突然一颗樱桃噎住了他。佐格的机器人无能为力,这时神父用力拍了佐格的后背一下,救了他的命。贝松用这个简单幽默的镜头讽刺了现代社会对科技过度崇拜而对人性的忽视。休谟说过:“一切科学对于人性总是或多或少地有些关系,任何科学不论似乎与人性离得多远,它们总是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回到人性,即使数学、自然哲学和自然宗教,也都是在某种程度上依靠于人的科学。”[1]《第五元素》实际反映了贝松的“以人为本”的科技观:就人与科技的关系来看,科技只是一种手段,服务于人才是科技的最终目的,未来科技应该具有科技奇迹和人性精神的统一。在科技现代化的过程中,人类应该赋予科技人本内涵,让科技具有人性,以科技的人化来避免科技的异化。对于那些可能割裂人类社会、给人类带来生态灾难的科技,人类应该反思和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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