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是一场革命,身体就是革命最坚实的根据地,青春的赤贫状态注定青年人只能通过身体来进行发泄,校园青春电影就通过性、毕业狂欢、暴力场景三个方面描绘了青春的景观性。
与上文复杂的恋爱模式相对应的是电影对性的表达也开始变得直白,电影中展现出了一个青年人性观念最为开放的时代。正是这种改变造成此类电影中堕胎情节频频出现,而导致堕胎的性行为并不都是男女主人公情到深处的一种感情交融,相反,很多只是冲动的结果。“堕胎”发生后,影片中大多数男性角色表现得手足无措,暗示了青年男性在爱情中责任意识的缺失与逃避。总体来说,影片中关于性的情节并没有对剧情起到重要作用,甚至显得唐突而多余,这一情节不能仅仅看作剧情的需要,更应该被看作为了追求商业利益制造的卖点。
虽然校园青春电影的节奏较快,但毕业场景却刻画得格外细致,镜头语言也更加丰富,长镜头的使用是这些影片的共同表现方式。《致青春》中的毕业情景并没有台词,一切都在音乐下默默进行,昏黄的镜头从屋外缓缓进入饭店的长廊,经过了醉酒的兄弟、拥抱的情侣、举杯的人群、痛哭的朋友,镜头没有停留,展现了一幅毕业众生相,唯美却又心酸。之后《怒放》《匆匆那年》《左耳》等影片也使用了类似的拍摄手法,毕业的狂欢也成了校园青春电影中的经典场景。毕业场景的狂欢表现并不仅仅是电影的需要,青年角色的回归让年轻人意识到毕业意味着青春的终止,这是青春疯狂的告别与祭奠,也是对未来的一种迎接仪式。 青春电影总会涉及暴力,与暴力本身的残酷性不同,校园青春电影中导演对于青春暴力的表现,多使用比较轻松的手法,比如《匆匆那年》中以《当》为背景音乐,使用慢镜头与定格展示,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掩饰了暴力的威胁性;《同桌的你》在逃出医院的场景中同样使用了慢镜头,将夸张的表情与动作同跑道上运动员冲刺的场面相互切换,虽然主人公最终被学校通报批评,但也赢回了爱情与友情。观众无意去关注这些动作设计的虚假程度,眼花缭乱的动作连同扣人心弦的配音,让人们一次次沉醉在非常类似却又乐此不疲的视觉享受中。[4]这种对暴力行为轻松幽默化的处理手段在校园青春电影中随处可见。影片娱乐了暴力行为,也忽略了暴力后果,逃学没有恶果,打架没有疼痛,暴力表面带给青年人是轻微伤痕与成人世界的批评,但更多的却是同龄人的认可与赞同,暴力行为仿佛成为一种游戏,甚至是一种自我展示的手段。
青少年是一种敏感而令人惶恐的暴力文化群体,青春个体的赤贫状态使他们成为现代意义上的城市无产阶级,无所依凭,无所失去,身体就是他们冲向社会的唯一资本。横冲直撞、随性而为、挥洒生命不仅是能量耗费的基本方式,也是青春生命主体性建构的基本方式。[5]但影片中,无论是面对性问题的随意与回避、狂欢化的毕业场景,还是娱乐化的暴力情节,最终都使得原本沉重的青春问题变得更加轻松,消减了问题本身的残酷性,甚至成了一种休闲的谈资与娱乐的体验,体现出了商业电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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