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隔遥远的文化时空中常常出现反反复复相同的意象,这是一种象征的原型,不同时代的人类无论他们的思维方式有多么的不同,他们的身体结构和心理结构都有本质的相同,因此在人类广阔的象征表现中也有惊人的相似。青春派电影中无论表现形式如何的繁杂不同,可是回归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原型体系,象征意义却都能找到相同的因果关系。电影中用原生态的意象画面体现青春的种种状态。以《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为例,“水”的意象是贯穿影片的一条线索,每当沈佳宜和柯景腾的关系出现新的拐点时,都会出现“水”的意象。“水”作为一种原型意象,成为人类文学中一种整体的模式,跨越千年万年。在全人类所有的文学作品包括影视作品中,反反复复出现过“水”的意象,它意味着一种新生,或者说是一种新生的仪式。柯景腾和沈佳宜的交往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柯景腾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成绩较差,而沈佳宜却是班里的优等生,当柯景腾决定为沈佳宜而改变时,他去换了一种新发型,要剃成很帅的光头,这天,下起了大雨,沈佳宜一个人在教室里自习,柯景腾在理发店剃头,这是影片里的第一场雨,之后两个人开始慢慢靠近。大学联考之后,同学们一起去海边放松,这里也出现了“水”的意象,原型中的“水”意象从远古一直流到了现代,象征着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原型这种普遍的心理模式不因地域和时代的差异性而变化,是人类祖先共同经历的先验模式,因此,河流、海洋在人类的心理结构中都有着深切的原始情结。影片中大学联考后,在海边的放松并不是偶然的安排,这些青春的生命体在大海广阔无垠的怀抱中,他们的爱情和前途并没有走向终结,而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在大海的面前,他们学会了爱对方,学会了宽容。当然大海同时也在暗示他们爱情的不确定性。柯景腾和沈佳宜进入了不同的大学,开始美好的初恋,可是初恋的情人总想在对方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柯景腾决定举办一场格斗赛展现自己的强悍和勇敢给沈佳宜,这时候又是一场大雨,对于柯景腾紧张的比赛,沈佳宜并不认同,在比赛后的大雨中跟柯景腾分开了,初恋就这样结束了。“水”意味着新生,同时也是终结。柯景腾和沈佳宜的关系在一场大雨后开始,最终也结束于雨中。同样,《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陈孝正和郑微的分手也是在水边,陈孝正约郑微到海洋馆看海豚表演,郑微不知道这是陈孝正准备和自己分手的约会,在海洋馆里陈孝正说服工作人员让郑微抚摸了海豚,郑微满足了愿望,却不得不接受随之而来的分手,“水”意象不仅象征着新生,也象征着绝望和结束。影片以主人公的一个怪异的梦开始,梦中郑微梦到了自己是一个公主的形象,在黑暗中点亮一个打火机,带来了一片光明,在光明中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分不清真假,而一个巫婆正在打破她的梦境,送给她一双水晶鞋,这个梦显示了一个自然的符号象征,梦者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它暗示着她见到了未来的自己,梦境是精神与内心的对峙,是“自我”与“超我”之间的挣扎,通过梦境表达了一种潜意识,郑微渴望情感同时也害怕情感,如同害怕见到另一个自己一样。其实在青春派电影中,还有一个最显着的象征,就是自行车的车轮。大学校园里,自行车几乎是人手一辆,便宜实惠,是大学生的最佳选择,《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面,郑微和陈孝正骑着自行车去海洋馆约会;《匆匆那年》中陈寻放学的时候用自行车带着方茴一起回家;《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中柯景腾骑着自行车去理发店,这是电影剧情的需要,同时也是因为圆形的车轮是原型象征之一,梵语的曼陀罗是圆圈的意思,人们在宗教节日的时候画曼陀罗,圆圈的核心意味着万物与之有关,是世间万物能量的源泉。因此圆圈是完美的象征,同时也是由于赫拉克利特的金言:在圆周上,起点和终点是重合的。[4]青春派电影的主人公中都骑着一辆自行车,意味着青春有完美的开始,完美的爱情,完美的友谊,完美的人生,可是也寓意着人们无法逃脱这宿命的轮回,青春慢慢地成长,他们的开始令人羡慕,陪伴着他们成长的有各种各样的情感,他们骑着自行车打趣逗乐,他们骑着自行车见证爱情,自行车是一段青春的见证,自行车用圆圆的车轮记录着青春的伤感和危机,其实圆形的轮子就是一种仪式的象征,无论环境好坏,中心都会受到影响,因此圆形的轮子象征着生命的能量源源不断,象征着万事万物的起点和终点。
青春派电影在当下的兴盛,展现了这个时代人们内心的情感体验,揭示了人们共同的深层次无意识心理结构,人们利用电影的表现手法表达青春,深层次地表现原型的表达方式,原型展现了人类早期生活的一段集体记忆,是人类祖先的无数次重复,无论时空如何转变,这种典型情境和意象是永远不可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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