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美是视觉艺术的独特语言,其语义表达看起来那么的清晰而确切,却又好像不易重述,这种只有用眼睛和心灵读懂的语义才是视觉艺术结果真正的魅力所在。当我们不断地被各种电影大片的特技特效吸引到影院的时候,有时不太会在乎故事本身是否有精巧的编排,甚至在观影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有剧情,但这些都无法阻挡震撼的视觉效果对我们的吸引力。这时我们会觉得技术主导了这一切,技术带来的视觉愉悦已经充分满足了我们的观影需求,却没有想到再先进的影像技术如果没有结合与之匹配的形式风格,都会让影片本身变得平庸,就算只针对效果而言也是如此。更何况,当眼睛终于开始遭遇审美疲倦,并不再为炫目的特效感到惊叹之时,视觉影像的价值也许会再次回到对形式语言的关注。反观插画,与电影不同,因为不具备连续性流畅特效的优势,也没有媒介载体的限制,因此其形式风格却呈现出百花齐放、不断更新的发展局面。插画形式语言的多样性与倾向的明确性帮助插画可以胜任更多的媒介载体,满足更多的视觉需求,并始终与时俱进,成为最新鲜的时代符号。插画形式美的这些特点,无疑将成为电影创作中重要参考的一种。由插画家玛嘉?莎塔琵的绘本作品改编的电影《茉莉人生》,其风格就如同作者的插画作品一样,用黑白的元素的构成感,版画的质感,交织成既质朴又现代的个性化形式感。影片的成功最终为其赢得了2007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这也可以说是一次插画与电影握手的成功。
不管是插画还是电影,都是现代社会中最重要的时代符号之一,总以最富时代感的模样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两者的这种时代感,成为彼此影响的一种重要内因。水墨、线描、年画、剪纸、皮影、兽纹、肖形印等许多中国传统艺术表现形式都是蕴涵中国文化内涵的经典形式化成果。现代插画创作,不管是手绘还是数字绘画,总能以巧妙的方式将最具现代感的符号元素或组织构成与这些传统经典的表现形式结合起来,最终形成既传统又现代,充分体现地域文化特色又充满时代感的作品。而电影借鉴这种形式将其用更为立体多维的方式再现出来,一方面放大了插画的形式美,又反过来影响插画的形式表现,引发许多新的灵感。电影《无极》的创作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日本插画家正子公也将影片中的人物造型设计得精美独特,背景也是美轮美奂,在奇幻色彩中隐约可见诸多传统造型元素。正子公也坦言在电影中有很多服饰的设计都借鉴了中国的京剧等传统文化形式以及一些武侠故事等。而电影的声画色调,演员的精彩演绎,又为这些设计增添了新的内容。日本插画家运用中国传统元素,用奇幻独特的形式风格影响了中国大导演的这部电影作品,这无疑是一次多方位的跨界之作。由此不难看出,跨界形式对于文化语义的承载和传播有着积极的促进功能。20世纪60年代,作为同是插画家和电影导演的安迪?沃霍尔,其创作的《玛丽莲?梦露》就是这样一种跨界思考的产物。沃霍尔大规模复制电影明星梦露的图像,折射了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大众流行文化的思潮。这时的梦露不再仅仅是梦露,而是以电影为元素的流行文化符号。通俗的内容、毫不含蓄的色彩、影像化的重复画面,安迪?沃霍尔的电影就如同他的插画一样,共同构筑起经典的美式的波普风格以及超越那个时代的影像思考。而这些贡献至今对于插画创作和电影创作仍然产生着深远的影响。插画与电影形式风格的跨界交融,对于各自形式风格的丰富和再创作以及对文化语义的承载和传播,都是一种积极有益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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