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头介绍】:
1976 彩色片 103分钟
墨西哥格拉莎世界影片公司摄制
导演:蒂托·达维松 编剧:埃德蒙托·巴埃斯蒂托·达维松 摄影:加布列尔·费格罗亚 主要演员:胡里奥·阿莱曼(饰“魔鬼”胡安) 安赫丽卡·玛丽娅(饰莫尼卡) 特雷莎·韦拉斯盖斯(饰阿伊迈) 曼努埃尔·吉尔(饰雷纳托)
【剧情简介】:
19世纪末叶,波多黎各圣胡安。
“魔鬼”胡安和他的同伴们驾驶着他的“鲁斯贝尔”号出现在天边的地平线上,被岸边的缉私队发现。缉私队队长决心抓住在海上走私的胡安。
名门闺秀莫尼卡爱上了雷亚尔庄园的大少爷雷纳托,但被姐姐阿伊迈捷足先登,同其订了婚约。
她为破灭的爱所折磨,决定进修道院做修女以脱离红尘。
院长嬷嬷认为她条件不成熟,想利用雷纳托即将回来举行婚礼之机,让莫尼卡再经受一次磨炼。
尽管婚礼在即,阿伊迈却显得无甚兴趣,连封信也懒得给在外学习的雷纳托写。
她在家里感到百无聊赖,便来到一个林间小溪游水散心。适逢胡安从旁经过,一眼看中了她。
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阿伊迈则春心荡漾,两人发生了关系。
这天,穿着教服的莫尼卡在家倚窗做针线,胡安来到,隔着窗户高呼阿伊迈的名字。莫尼卡快步来到门口挡住胡安的去路。胡安欲向莫尼卡调情,莫尼卡把脸一沉,要叫佣人把他赶走。
胡安道出莫尼卡的名字,并称其为“未来的小姨子”,莫尼卡顿时愣住了。阿伊迈回到家来,莫尼卡追问姐姐同胡安是什么关系,阿伊迈不假思索地谎称他是个偶然认识的渔民。莫尼卡不信,她规劝姐姐要安份守己,忠于雷纳托。阿伊迈刻薄地揶揄莫尼卡,说她虽做了修女,但凡心未泯,心里仍爱着雷纳托。莫尼卡羞得躲进自己的卧室,在基督像前虔诚地祈祷起来。
缉私队队长查到胡安藏货的山洞,做好了逮捕胡安的准备。
学业期满、被任命为司法检察官的雷纳托乘船回到圣胡安。当他同前来欢迎他的总督等人寒暄之际,缉私队押着胡安从旁经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公证人诺尔口中打听到,胡安正是当年父亲收养在庄园里的那个孩子,他决定找总督说情将其保释。
他对诺尔解释说,这是他父亲临终前对他的嘱咐,要他像亲兄弟一样对待胡安。因此,他要给胡安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但同时他要诺尔转告胡安,如果他仍不知悔改,将会受到加倍的惩处。诺尔找到获释出狱的胡安,转达了雷纳托的话,然后问他知不知道雷纳托这样待他的原因。
胡安说只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孤儿,被雷纳托的父亲弗朗西斯科先生收养在庄园,雷纳托待他不错,但其母索菲娅夫人憎恶他,他只好逃离庄园。后来听说弗朗西斯科在四处找他时不慎连人带马摔下悬崖。等他返回庄园时,索菲娅夫人不准他靠近灵堂,第二天把他送到一只开往南美的船上去做苦工。诺尔告诉他,弗朗西斯科先生和一个女人相爱生下了他,他是雷纳托同父异母的兄弟。
胡安得知自己的身世,顿时魔性大发,怀着对雷纳托一家的怨恨愤愤而去。
雷纳托来到阿伊迈家,正逢阿伊迈收到胡安的一封信,借故头痛躲进房间。
雷纳托盛情邀请莫尼卡不穿教服参加他的婚礼,莫尼卡勉强应允。
晚上,阿伊迈再次同胡安约会,胡安说他不愿再像这样偷偷摸摸地见她了,他要再出海一次,挣得足够的钱,回来光明正大地娶她,要她一定等他。
阿伊迈假意答应了。
时光如梭。
胡安出海顺利归来,兴冲冲地来到阿伊迈的家,但佣人说阿伊迈在母亲和妹妹的陪伴下到雷亚尔庄园同雷纳托举行婚礼去了。胡安大怒,飞马朝雷亚尔庄园奔去。
等赶到庄园的教堂门前时,婚礼已经举行完毕,新娘新郎正从里面走出来。雷纳托看到胡安感到有些意外,以为对方是来向他道谢和祝贺新婚之喜的,便热情地把阿伊迈介绍给胡安。阿伊迈高傲地看了胡安一眼,装作不认识似地同他握了握手。
舞会开始后,胡安征得雷纳托的同意,邀请阿伊迈跳舞。
阿伊迈心虚,来个先发制人,推说因家境不好,是母亲做主强迫她答应的这桩婚事,还说她可以让雷纳托委派他做庄园的总管,两人仍可以经常见面。胡安要阿伊迈马上跟他走,阿伊迈以担心母亲经受不住打击会发生意外为由拒绝了他。
胡安便同阿伊迈约定,当晚两人一起远走高飞。他们的窃窃私语被女佣人亚尼娜听到。
舞会结束,阿伊迈恳求莫尼卡帮忙去说服胡安,她不能同他逃走,说她同胡安的关系只是一时的冲动,她真心爱的是雷纳托。
听到亚尼娜的报告,雷纳托来问阿伊迈此事的究竟,阿伊迈矢口否认。她承认早就认识胡安,那是因为莫尼卡同他有私情,她一直反对他们的这种关系。她在舞会上是劝胡安不要带莫尼卡逃走。
说着便带雷纳托朝庄园门口走去,果然远远就看见莫尼卡同胡安在“约会”。其实莫尼卡正苦口婆心地劝说胡安放弃原来的计划,无意中透露出她还爱着雷纳托。雷纳托见状信以为真,当面问莫尼卡是否真地爱上了胡安。
莫尼卡左右为难,只好谎称同胡安有私情。胡安顿时明白了真相,决计向阿伊迈报复,便提出要娶莫尼卡。第二天,在征得莫尼卡母亲同意之后,胡安和莫尼卡在庄园教堂举行了婚礼。
莫尼卡恳求胡安在婚礼后送她回修道院,但胡安却把她带到了船上。受到强烈刺激的莫尼卡患了严重的肺炎、高烧昏迷、不断说胡话。胡安将船停泊在牙买加,请医生及时治疗,使莫尼卡脱离了危险。在胡安和他收养的小黑孩科里勃里不分昼夜的精心护理和照料下,莫尼卡慢慢地恢复了健康。胡安为莫尼卡买了新衣服,并常陪伴她在海边散步。通过接触,莫尼卡渐渐了解到胡安善良的内心;而胡安也从莫尼卡宁肯牺牲自己也为别人着想的行为中感受到姑娘高尚的情操,从此两人成为朋友。
待莫尼卡完全复原后,胡安履行诺言将莫尼卡送回到修道院。
阿伊迈收到胡安的来信,说他和莫尼卡过得很幸福。阿伊迈气得歇斯底里发作,不能自控。雷纳托得知她和胡安的真实关系,并从阿伊迈口中了解到莫尼卡对他的爱,他如梦方醒,决计置阿伊迈和胡安于死地。
胡安在莫尼卡提出的解除婚约的文件上签了字后,表示要远离该岛。在诺尔的主持下,他将买下的土地平均分给了渔民。台风袭来,胡安马上投入抢救灾民的行动中。这时雷纳托率人赶到,逮捕了胡安。
一根电线杆被刮倒,将雷纳托砸昏。大浪将昏迷的雷纳托冲到海中,胡安不顾危险奋力将其救起。
听到雷纳托前去缉拿胡安的消息,几天没吃上饭的阿伊迈发疯般地套上马车欲去寻找胡安。车在急行中翻倒,受惊的马匹拉着翻倒的车和倒在车里的阿伊迈继续飞奔,阿伊迈气绝身亡。
法庭以走私和拐骗儿童罪公审胡安,被胡安严辞驳回。当法庭要求提供证人证据时,莫尼卡出现在法庭上,她指着科里勃里背上累累的鞭痕,证明他是被胡安从奴隶制度下解救出来的孩子。
雷纳托问莫尼卡为什么要为胡安辩护,莫尼卡说她已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的丈夫胡安。雷纳托感到审判无法继续进行,向法官提出撤回起诉。
他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当众宣布胡安是他的弟弟。
胡安无罪当场释放。
他带着妻子莫尼卡紧握着船舵,自由自在地航行在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上……。【鉴赏】:
这部流浪汉题材的影片,以四个主人公的爱情纠葛、各自的道德观念及生活方式,展示了拉美国家不同的人所持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影片在讴歌真善美的同时,揭露了西方世界所存在的种种丑恶和痼疾,谴责了等级社会里资产者极端的个人功利主义及其人的伪善和残忍,表达了编导者鲜明的爱憎感情。
莫尼卡和阿伊迈是同胞姐妹,但两人的品质、性格、风貌却截然不同。
莫尼卡具有东方女性的宽容、忍让的美德,是真善美的化身,是编导者着力刻画和推崇的偶像。
姐姐夺走了雷纳托,为了心上人的幸福,她默默忍受了这个重大的打击,期望做名修女以了却尘缘。当阿伊迈诬陷她和胡安有私情借以掩盖自己的丑行时,她违心地承认同胡安有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关系,以牺牲自己来成全姐姐并维护雷纳托的名声。她同其他人一样一直把胡安视为魔鬼的化身,但在同他于无意间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活生生的事实使她完全改变了昔日的看法。
她发现在胡安蛮横无理的表面背后,隐藏着一颗乐于助人、热爱生活的滚烫的心,渐渐地她对他由反感而变得喜欢,直至深深地爱上了他。因此,当法庭不公正地审判胡安时,她毫不犹豫地挺身为其辩护,她维护的不仅是对心爱的人的感情,也是在维护正义。
莫尼卡的心,像水晶般透明和纯洁,同阿伊迈的污浊和虚伪形成鲜明对照。
阿伊迈轻佻放荡,损人利已,是个一切以我为中心的极端的个人主义者,是影片编导所鞭笞唾弃的对象。她以男人为玩物,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妒忌心,为满足个人私欲可以不择手段。为能得到雷亚尔庄园的财产、名誉和地位,她可以不顾妹妹的感情将雷纳托占为己有;她为胡安健壮的体魄和特有的“野性”魅力所吸引,可以完全置自己的未婚夫雷纳托于不顾而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当她成为雷亚尔庄园大公子的夫人后,居然还想让胡安做庄园总管而永远留在身边供她享用;为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到手的实利,她不惜让莫尼卡做她的替罪羊以掩盖自己的劣迹。
她谎言说尽、丑事做绝,是假恶丑的典型代表,把“魔鬼”的桂冠戴在她的头上,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最合适不过的。阿伊迈的外形是美的,灵魂却是丑恶肮脏的。她的爱——实际上她既不知道、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具有很大的破坏性,谁遇上她,谁就注定要倒霉。
然而生活是无情的,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阿伊迈落得被马车拖死的可悲下场是罪有应得。
“魔鬼”胡安出场的最初几个镜头,确实给人留下个“魔鬼”的印象。他敢于在缉私队眼皮底下来往于大海之间进行走私;经常出入妓院、赌场;动不动就挥拳动刀同人打架斗殴;说话粗暴待人无礼——所有这一切,无疑是个流氓、恶棍、暴徒的形象。然而,随着影片的发展,我们又不难看到造成他这种双重性格的社会原因和历史原因。
他是不负责任的父亲同一个女人做爱的产物——一个为那种社会所鄙视和不承认的私生子。尽管他也曾在有影响的雷亚尔庄园生活过,但那里并不是他的天堂,他时时处处受到以索菲娅夫人为代表的上流社会的欺侮和排挤,他没有一个安生落脚之地。而这样一个从未得到过父爱和母爱的孤儿,最终就像奴隶一样被送到船上成了悲惨的童工。幼小心灵所受到的严重摧残和创伤,饱受虐待的痛苦经历,催发了他的早熟,他看透了那个社会的本质,对其充满了仇和恨。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同社会、权势、命运抗争;他要是弱者,就必然为弱肉强食的社会所吞噬,因此,他必须做个强者,就这样,他成了个无视法律的走私者和玩世不恭的流浪汉。这一方面是那个社会对他逼迫和影响的结果,同时也是他对不合理社会的一种消极反抗。影片编导对于这一点既没有采取姑息纵容的态度,也没有给予过多的指责,因为胡安本人并不愿无休止地过这种冒险的生活,他曾对渔民说过:“再有这么一两次就可以过平安的日子了。”他赚来的钱并不是仅为建造自己的安乐窝,而是慷慨地分给贫苦的渔民。
影片并没有停留在对“魔鬼”胡安表面形象的刻画上,随着情节的发展,我们渐渐看到他的“魔鬼”外衣下包藏着一颗火热的心。特别是他和莫尼卡相处以后,被莫尼卡纯洁和高尚的情操所打动,心灵中的善良和真诚得到了复苏。他对莫尼卡的友好、尊重和细心照料,对黑孩子科里勃里的收养和爱护,把自己的土地分给渔民,对受灾的渔民和前来逮捕他的雷纳托在遇险时的大无畏的援救,以及在法庭上的慷慨陈词,都表现出胡安是一个心地纯朴、向往自由、反抗专制、不畏强暴的人。他最终赢得了莫尼卡的爱,赢得了包括索菲娅夫人和雷纳托在内的大多数人的尊重和承认,是理所当然的。
在他的身上,寄托了影片编导者改变这种不公平社会的希望。
和胡安形成鲜明对比的雷纳托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影片的上半部,他是个彬彬有礼、思想开朗、对胡安的不幸遭遇给予一定同情的正面人物。随着故事的发展,雷纳托伪善的内心世界逐渐显露出来。
在他得知阿伊迈和胡安的暖昧关系、特别是得知莫尼卡对自己的感情之后,他由对胡安的嫉妒发展成为仇恨。他从私怨出发,罗织罪名,向法院控告胡安。他亲自带领士兵去搜捕胡安,对于胡安在暴风雨的海中救了他的性命也丝毫无动于衷。只是当莫尼卡有理有据地出庭证实胡安无罪,并表明深深爱着胡安时,雷纳托的打算才全部落空,他不得不撤回起诉,与胡安握手言和。
显然,对于维护旧秩序的上流社会代表人物雷纳托,影片编导采取了有分寸的批判的态度。
尽管影片多处借胡安之口,严厉抨击了严格的等级社会的丑恶和代表有产者利益的法律的虚伪,表达了对于社会的平等和人世间真善美的向往,但囿于编导者的思想局限,影片只能把那种社会所无法解决的矛盾寄托在命运的安排上,从而使影片带有浓厚的宿命色彩。
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贫富悬殊、阶级地位差别很大的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影片编导把胡安处理为贵族老爷的私生子,让他回到有产阶级的行列里来,完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实际上这是一种调和矛盾的做法。
流浪汉题材的影片是广为墨西哥观众所喜闻乐见的一种类型,因为这类影片有其严格的结构和模式,都有一个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好故事。
所谓墨西哥式的流浪汉影片,实际上是受了当时好莱坞警匪片的影响,这类影片往往以一个双重性格的人物作为影片的主人公,开始给人以反派角色的印象,而实际上都是隐含正义、乐善好施的正面人物,影片总是以他的成功和胜利而告终,这是同好莱坞警匪片最终让主人公锒铛入狱或在刑场引颈受戮的结局不同的地方。
本片的摄影加布列尔·费格罗亚是墨西哥电影界最有名望的三大摄影师之一。年轻时对摄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30年开始做呆照摄影师,1932年步入影坛。
后赴美国好莱坞学习。1936年独立摄影的第一部影片《在大茅屋那边》,便在1938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摄影奖。40年代回到墨西哥,同导演埃米里奥·费南德斯做搭档,拍下了《玛丽娅·康德莱丽娅》、《珍珠》等一批优秀影片。
长期的实践使他形成了为国际影界所承认的个人风格,他拍摄的镜头节奏缓慢而严谨,突出社会环境、人物感情和自然风景的真实,画面寓意清新、朴实无华、构图精美、用光讲究,使影片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绘画情调。至今他在国内外获奖已不下百余次。在本片中,他将波多黎各海岛上迷人的热带风光,以及人同大海搏斗的惊险场面尽收镜头之内,给观众以充分的美的享受。
他善于捕捉人物的眼神,使不同的角色在瞬间以独特的镜语表达出极为复杂的内心世界。
主演“魔鬼”胡安的胡里奥·阿莱曼是个功底深厚、戏路颇广的性格演员,能胜任三教九流各种角色。
由于在《生的权利》一片的成功表演而得到“墨西哥电影美男子”的称号,多次获得国内最佳男演员奖。扮演莫尼卡的是我国观众所熟悉的集影、视、剧、歌、舞于一身的多栖演员安赫丽卡·玛丽娅。她出生在一个艺术之家,7岁时便开始在影片中担任角色。她相貌温柔秀美,演技出众,深为墨西哥观众所喜爱,被誉为“墨西哥电影的新娘”。
他们同其他演员默契自然的配合,使本片不仅在票房方面大获成功,而且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冷酷的心》(墨西哥·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