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应帝王》:“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蒲衣子,尧时的贤人,王倪之师。而,汝,指向他发问的齧缺)·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舜;泰氏,伏羲氏)。有虞氏,其犹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
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于于,自得的样子);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
这段话是庄周借蒲衣子之口,表达对三王之世和五帝之世帝王之道优劣品评之言。
具体解释如下:一个叫齧缺的人,去问王倪什么是帝王之道,王以“不知”作答。留缺得此以为妙旨,于是高兴地去告诉蒲衣子,并倾听师道的高见。蒲衣子认为:三皇之世,风俗淳和,统治者不需动智,则可达到无为而治;五帝之世,民风浇竟,统治者需要运智方可达到治的目的。不言自化,无为而治高于德政教化,故说“有虞氏不及泰氏”。按照常理,人以其所好为“是”,以其所恶为“非”。因此,“是人”指以人为是,“非人”指以人为非。
故有是非的境界,是属于“有为而治”,而不是属于无得无失,无是无非,无可无不可,那样一种无为而治,自然之治的理想世界。因此,舜治天下,虽内怀仁义之心,以自己奉行的道德,去争取教育众庶;但这种作法,既以一定的是非道德作标准,这当然属于“有为而治”。
伏羲氏时情况则不同,此时民性率真,统治者不需以自己的是非道德标准去约束众庶,就可垂拱而治,这就超出了动心智以治民,达到了不入是非的理想境界。在这种理想境界中,人们的智能能够任率自得,情感因此无需矫饰。这种不受任何一定道德标准约束的抽象道德,是最纯真的。
显然,庄周所主张的是一种鼓吹无为而治,恢复原始社会状态的乌托邦消极思想。
所谓“以己为马”云云,便是这种乌托邦理想中,忘情于物与我的自在精神状态。后因用为咏忘物与我,一切都无区别的精神思想状态之典。
宋·辛弃疾《卜算子·用庄语》词:“一以我为牛,一以我为马。人之与名受不辞,善学庄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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