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说我这个四号床
还是先说我这个四号床。本来一个家好端端的,可自打摔伤致瘫,老婆孩子都给摔跑了,真应了那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走出围城的我自是心灰意冷,憎恨命运的不公和无常。我记得住进六号病房一个月左右,医院里来了一批卫校的实习生,都是二十来岁的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她们像一大群轻盈的蝴蝶,穿梭在各个暗淡的病房中间。忽然就有那么一天早晨,一位中年女护士带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实习生,很严肃出现在我面前。我睁开一双昏花的眼睛,不由得眼前一亮,别看这小姑娘身材很矮,可是长相靓着呢!她端着医疗器械的托盘,正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诚惶诚恐的打量我呢!在护士的指导下,小护士开始哆哆嗦嗦在我屁股上打针,可能过于紧张和羞涩,她给我打针时,一张脸红扑扑的,并把目光移开,结果一针扎下去扎偏了,竟然扎到骨头缝里去了!我痛得呲牙裂嘴,小护士惊慌得连声说对不起,她用力的发针头,结果忙中出错,针竟然断在里面了……接下来的尴尬可想而知。我很想发怒,但是我没有发作,而是微笑着望着小护士那张流汗的脸……以后小护士闲着没事时,经常到六号病房跑,给我们四个老爷们带来了欢声笑语。相互熟悉了,我们亲切的叫她小燕子,仿佛她就是自家的小妹妹。小燕子晓得我趴在床上写字很不方便,就热情的帮我抄写稿件。要知道,小燕子在学校还是文学社社长呢。往后小燕子转到病房,基本上是来找我,起初我并未多想,只是对这个热情的小姑娘充满感激。没曾想我和小燕子的正常交往,竟然引起了一号的嫉妒。有一天夜里护士查完房,我们四个又开始美滋滋的抽烟了。这时一号阴阳怪气地说:“别看有人胡子一大把了,不能跑不能跳,心还野着呢,还想老牛吃嫩草!哼!”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含沙射影我呢!我说这些日子一号怎么看我有点不对劲呢?我当即表态说:“一号,你误会我了,我和小燕子是正常交往,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放开胆量追她吧,我会在她面前说你好话!”一号那张阴沉沉的脸立刻乐开了花,他随手扔过一根大中华,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夸我:“够朋友!四号你是真正的爷们!”在我的极力串队下,小燕子还真的和一号好上了。虽然她有空依旧给我抄稿子,但一号却不再吃我的醋,我们俩终于握手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