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旁灰褐色的柳树慢慢有了丝绿气,渺渺的,似抹缭绕的轻烟

路两旁灰褐色的柳树慢慢有了丝绿气,渺渺的,似抹缭绕的轻烟,笼着树身,待细看时,又隐而不见了踪迹,只是那细细的柳条上,瘦伶伶,胆怯怯的,擎起几片鹅黄的叶儿,让人不觉心头生出几分爱怜来。我依窗眺望,问朋友:“这样的天气……桥南的樱花应该可以开了吧?”“开了,昨晚上我去散步,看见满树的花儿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高远呢!”“哦!”朋友又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心头好像有无数的小兔子,在痒痒的挠着指爪。自从听从了医嘱,我就不再散步,每天的路程是经过丈量过的:从家到单位,从单位到菜场,从菜场到家。思想着去看樱花,雨就又下了起来,绵绵的春雨是沙,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没有月的夜晚,听着冷雨忽紧忽慢,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棂,心中担心着那些樱花。“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春花也应有落红,是合乎情理,恒顺天意,只是太残忍。樱花在春雨中,应该是小而精神,嬉笑着,吵闹着,喜洋洋,乐融融的吧?我但愿是这样子的。第二天,雨停了,阴郁的云层并没有因此而打开,天空孩子气的闷郁着脸,忽而,会遽然一笑。踩着大大小小的水洼,去桥南看樱花,人生总该有些无为值得去为之,人,除了需要物质,也需要一些精神做为物质的滋补和保证。下了桥,远远地就望见了一点点的黄,没有印象中的粉红,怎么回事?是我来早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樱花?心中惊虑,视线越过那些还在沉睡中的树木,迎春枝条披垂,金彩满身,在大片的旷野中,她恍若一位娴静的女子,静静地凝视着远方。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轻柔的春风,并不能提起她半点兴趣,她低着头,微笑着,她只在她的世界里。我徘徊在她身侧,忽然觉得我的任何一个观赏和动作,都是对她的沾污。她开花,不是为我;容彩满面,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添几分浓烈,那么,我在这儿,又是为了谁呢?可是……瞧!她这样子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又是为了那一桩?你看,你的同伴们都还在沉睡呢?你为何连衣也没有顾上穿,就站在这凛冽的春风中了呢?没有回答。她微垂香颌,默语浅笑。那些金色娇娆脆弱的花瓣,似她那阅尽沧桑冷静的眼,微微泛着薄冰,却依旧春情荡漾。记得当年,“她”送别了新婚的丈夫—大禹,开始了恒久的等待。她每天立在山岭上,握着那条束腰的荆藤翘首祈望。束腰藤上,大禹的体温已不负存在,但他的话语却时时萦绕在她耳畔;“等我,等我……”姑娘从此站立在山岭上,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开。她——用一根腰藤,束住了自己。几经春秋,大禹终于治水回来了,他走上前去,深情地呼唤着心爱的姑娘,可姑娘已经不能回答。大禹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姑娘化身的石像上,霎时间,姑娘手中的荆藤,竟开出了一朵朵金黄的小花儿。“希望,相爱到永远!”花儿摆动着柔软的枝条,依偎着大禹,在那巨大的欢喜中,她竟忘了抽芽绽叶。灿若金星的小花,就是她心中不灭的相思呀!在这样冷峻的春天,为大禹——她的丈夫绽放着一生的爱恋;为人们,带来冰雪消融后的热情和悦然高歌的狂喜。她用她的坚守,告诉人们,人生的寒冬,就潜伏着春天的力量,看似暗寂的枝条,昭示着春天的方向。悠长的岁月,绵长的故事,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从哪里结束。绵绵蜒蜒,起起伏伏,像一个个绚烂的轮回,交叉叠缀。只有依稀的花香,迷漫在这雨后空寂的广场上,带着淡淡的乡愁,在温柔地、温柔地向四周荡漾、扩散。 2009.4.22日【责任编辑: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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